第十章 待修改

2021-11-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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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呼——”,习练完生太极招式的张慎峰长舒一口气,全身的心神不由得都放松下来,心中喃喃,“原先习练观水一式时,林林总总将近七天时间才略有小成,如今练习这紫霞功法的招式,只一下午便初见端倪,前后相比,实在令人惊诧不已。”转念一想,“难道竟真如师尊所说,自己在紫霞功上确实天赋异禀?”

  嘶,张慎峰倒吸一口凉气,自己都被自己心中跳起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。随之他的内心也火热起来,试想,只一天苦练便能掌握一招一式,若是潜修三年五年,岂不是天下武功,尽入吾彀中矣?

  不过,很快他就冷静下来。师尊曾有教诲,“初生牛犊,血气方刚,争强好胜,此乃大忌。天下万事,铁杵磨针,水到渠成,此乃至理。贪功冒进,急功近利,竹篮打水,南柯一梦。”莫说是此刻他才刚刚略有小成,即使是功法趋于大成,也绝不能喜怒形于色,任性而为之。江湖险恶,洪荒万劫,不知道天高地厚之人,通常也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丢掉了性命。

  当然,冷静归冷静,毒辣的太阳很快让刚刚告诫自己需要有城府的某人破功。因为练完功后张慎峰还站在原地,保持着“茅厕背书,事半功倍;吊床练武,事倍功半”的指导思想;此刻接近巳时,按理说太阳蹉跌而下,开始偏西,不应该还是那么晒,然而烈日当空,毒辣丝毫未减,方才他站立的那片练功的土地,在太阳炙烤下干爽无比,仿佛之前汗出如浆,如同雨水般不停滴落在地,甚至要汇聚成一条小水渠的景象不过是一场幻觉,而唯一真实的,就是目前浑身上下哪都烫,加一勺鸡蛋可以马上煎荷包蛋那种。张慎峰瞬间破功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松鼠一般跳将起来,毫无风度的大叫,“烫死我了,烫死我了。”      此刻的他,道袍虽然已被烈日曝晒蒸干,但之前浸透了汗水,此刻皱皱巴巴的完全不成样子;手中拂尘被水浸过以后更是绕成一绺,和之前在树下与师妹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,雄姿英发,羽扇纶巾的他相比简直判若两人。不过形象毕竟讲究的是“恰逢其会”,此地是鲜有人至的密林,错非有师尊那样的大能者细细搜寻,或是如同刚才那位天香师妹般悄然跟随,根本没人想象的到他此刻究竟是什么狼狈模样。

  张慎峰擦擦汗,活动下双腿,施展开微风拂柳,灵巧地翻滚到阴凉的树荫下,一边向真武殿方向弟子居慢慢走去,一边心道下次练功完了沉思问题的时候要换个能遮阳的好树荫。

  比及他回到弟子居时,许多懒散的弟子早已经练完功法回来休息了,弟子居内叽叽喳喳的声音层出不穷,喧闹声在茅草屋前后徘徊,如同菜市场。众人谈天说地,热闹非凡。张慎峰径直回到自己的屋内,搬来木桶满上开水,准备泡了个热水澡,正在他跃入水中的功夫,几声低语传入了他的耳朵。

  “听说了吗,律令执掌寒湘子的亲传弟子燕书磐不知被谁给揍了,全身上下没一处囫囵样。我估摸着,没个一年半载的下不来床呢。”

  只这一句,张慎峰的耳朵连忙竖起,仔仔细细地捕捉着话语的细节。

  “解气!”门外的弟子声音中洋溢着“大仇得报”的兴奋,继续道,“燕书磐打着寒湘子的旗号作恶多端,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。上次我去太极道场,只想占个地方地打坐行功,没成想他姓燕的居然说中间整一块地都是他的专属,真是岂有此理!”

  “没办法,谁叫人家拜上了个好师父呢。若是天赋异禀的入室弟子,真武山九室岩哪里不能建石房?挑一处云海胜景,住的那叫一个舒坦自在,哪像咱们武道院的弟子,只能在弟子居住茅草屋,即使是有幸拜师,师父也是闲云野鹤,神龙见首不见尾。遇到事情的关键时刻没人帮忙出头,只能自认晦气。”

  “恶人终有恶报。下午我在太极道场,听一位二代弟子说,这次来真武山论剑的天香的姑娘们都住在律令阁呢。寒湘子本来想让燕书磐和天香的姑娘们见见面,交流交流,这下倒好,他姓燕的被打的只能躺在榻上,还怎么和天香姑娘见面?怕是只能在梦里交流了,哈哈哈……”

  张慎峰听着门外众人聊天的声音,心里细细盘算着。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与平日迥然不同:早上是他张慎峰和燕书磐起了冲突。虽然说本来他是要教训燕书磐一番,没成想一云子师叔突然出现,帮他代劳了。只是不知道寒湘子师叔听了整件事的经过后会是什么反应。若是论公道论规矩自然是自己有理,怕只怕现在不比往日:若果真江师妹是天香与真武联姻的棋子,天香一行姑娘们不与其他门派一样在知客居起居,而把行止定在律令阁,就说明商谈联姻的事情着落在真武律令阁执掌寒湘子的座下弟子中。若是寒湘子的其他弟子还好说,可若寒湘子正是想让燕书磐联姻的话,事情就麻烦了。早上一云子师叔才把他打破相,岂不是“坏了大事”。寒湘子拍起桌子来,不比自家师尊差。这把火他没法冲一云子师叔发,会不会把气撒到他的身上呢?自家师尊又会不会出面保自己呢?

  想到这里,张慎峰感到一阵后悔。他拜入真武门墙不过区区两年,入武道院才一年有余,根基未稳,根本没必要和燕书磐起冲突。崭露头角是好事,若是寻常与寒湘子的亲传弟子切磋,双方点到为止,那么一展所学完全没有任何问题。借力打力,教训燕书磐,也无可厚非。只是眼下时机不对,寒湘子将燕书磐视若己出,以致于自己可能陷入是非之中。张慎峰脸上满是严肃,内心默默告诫自己,以后行事需要更加谨慎,更加稳健,三思而行。与其崭露头角,不如深藏功与名。

  “张慎峰回来没?张慎峰回来没?”门外传来呼喊声,惊得正在泡澡的张慎峰差点淹死在木桶里。不能吧,难道这么快寒湘子就查到早上和燕书磐在太极道场斗殴的是自己了?不应该啊,燕书磐并不认识自己,即使是自己曾经说漏了自称敝姓张,按照姓氏查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弟子,怎么可能直接就找到他?再者万一他其实故意假称自己姓张呢,燕书磐根本没办法验证,至于寒湘子师叔他老人家,那更是三代弟子一个不识。张慎峰压住心神,又听了几声呼喊,终于反应过来,这是他在武道院的两位好友,冯道逸和荆法墨来找他交流心得来了。

  举凡真武山弟子,分为两派,一曰入室弟子,一曰武道院。武道院弟子属于天资平平无奇或武功进境不佳,一般没有机缘拜师,都是各师叔轮流教授。因此,平日练功,弟子们总会三两聚在一起交流功法心得。若是武道院的弟子有幸拜师,有些好心的弟子还会将师尊所授功法分享给其他尚未拜师的弟子。“苟富贵,勿相忘。”这种真诚的情谊只有在武道院才有所体现。而那些入门便被收作入室弟子的青年,一个个心比天高,莫说分享功法,恐怕就是和和气气打个招呼,都会互相打探半天。

  既然是好友来唤,张慎峰按下先前的疑惑,擦干水珠,一边穿上道袍,一边只将脑袋探出屋外道:“两位师兄,我已回来了。”

  “哎呀,今儿幸好你回来了,我们在路上都担心你还在山上勤奋练功,未曾回来呢!险些误了机缘!”冯道逸一面急急跑过来,对张慎峰说道,一面将拧成川字形的眉毛舒开。

  “机缘?”张慎峰一头雾水,练功便练功,回来便回来,哪里有什么机缘?

  “张师弟有所不知,”在远处站着的荆法墨打开一把墨色折扇,轻轻摇了起来,悠然道,“一年一度的江湖论剑将至,听二代弟子说,江湖之中其他门派已来到我真武山。”

  荆法墨一向话只说半句,非得显得他莫测高深才罢休。张慎峰暗自腹诽,心道这消息我早知道了,不光如此今天我还被一众二代弟子挟在律令阁房顶上听琴呢,结果某个倒霉弟子脚踩塌了瓦片,我被他们当作弃卒留在原地,差点被师叔们当场捉住。好不容易逃出生天,没想到被抚琴的天香师妹跟了一路……等等,江湖中其他门派已到真武和机缘有什么联系?

  当然,这些话张慎峰是肯定不会讲出来的,关键是讲出来也没人信哪。张慎峰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,认真道:“敢问师兄,机缘何在?”

  眼见得荆法墨又要摇折扇,冯道逸连忙摆手打断,道:“别听那酸道士的,我跟你讲,天香这次来了一百多位师妹,有素问轩的,有星罗居的,还有万蝶坪的;有长的,有短的;有可爱的,有冷艳的,总之什么样的都有。晚上她们将在长生楼放花灯,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,来咱们真武山的其他门派的弟子估计很快也会得到消息,不久也会赶过去。僧多粥少,咱们真武派这次是主场,可得抓住机遇,若是到时候其他门派的弟子比咱们抱得美人归还要多一些,脸上须不好看。”

  张慎峰哭笑不得,这形容天香师妹有可爱的有冷艳的云云还算将就过得去,形容有长的有短的是什么鬼?再者说了,各派之中也不乏“师妹”啊,习武之人讲求修身养性,真武更是强调以天地万法为道,修身养性为

  就在这时,后面接连传来数十声破空声,旋即数十道身影迅速飞掠而过,向着真武殿方向急急奔去。张慎峰连忙抬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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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,聋者无以与乎钟鼓之声。岂唯形骸有聋盲哉?